黄金周式的集中休假总伴随着旅游纠纷的集中爆发,兔年春节也不例外,最闻名的当属大陆(内地)游客在台湾澳门等地区的武打表演:先是三名辽宁游客涉嫌殴打澳门导游遭上百导游围堵;后有大陆游客屡次因插队问题在台湾阿里山景区发生群殴事件。
中国大陆游客在海外声名大噪,与近年来游客输出量的骤升如影随形。除去无所不在、无所不买外,这名声还包括各种不良言行。与当地旅游部门的殷勤揽客相反,媒体舆论常常冷眼相看甚至毫不留情有逐客之意,数年前,《中国游客被告知留意自己的举止》《中国游客:亚洲新的“丑陋美国人”》《中国游客留下坏名声》《“现丑”海外的中国游客》等外媒文章,揭露的大陆游客在他乡的恶行恶状,可谓举不胜举。
所幸开放大陆居民赴台湾旅游成为拐点。毕竟欧美人士的嘘声尚远,来自一母同胞的侧目让人难受。2005年《参考消息》发文“台湾人担心大陆游客不拘小节”,从此催生国家层面的“提升中国公民旅游文明素质行动”。
或许是行动有了一定的效用,大陆游客在台表现并非想像中那样不堪。除去台湾野柳风景区出现“江苏常州赵根大”刻字、台北故宫专门为大陆游客竖起“请轻声细语”的牌子,并无太多不良游客见诸报端。尤其是刻字事件更引发大陆网友群起声讨,显示 “到此一游”等旅游陋习已遭社会摒弃。
此次大陆(内地)游客在台澳两地大打出手,恶劣程度远非“不文明”可以形容,已经触及当地有关规定。而两地旅游部门出于习惯性谦恭,并未过多深究。在澳门,打人者甚至当天就照常踏上行程,台湾阿里山景区事后也以专人引导排队,自认“设施不足”,为大陆游客排解责任。
这样的谦恭纯属善意,并不能掩盖几名大陆(内地)客的习惯性撒泼。若论事件起因,不过是多等20分钟,然而对于笃信“顾客是上帝”、拿钱就要买开心的人来说,“等待”“耐心”“谦让”这样的词,几乎成了某种稀缺的人格基因。
在论及随处抛丢垃圾、随地吐痰、擤鼻涕、吐口香糖,上厕所不冲水等不良行为时,美国学者孙隆基在《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》中不无刻薄地指出,中国人有“将"粪便"任意地倒入客观世界的倾向,比如“在公共场所,动辄毫无节制地将怒气和敌意发泄在陌生人身上,以及一种克制不住的侮辱别人的冲动。”
中国游客被比为 “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给欧洲制造麻烦的“丑陋的美国人”,以及“70年代挥金如土、到处乱拍照片的日本旅行团”,并认为这是每一个时代新崛起游客群体的典型表征。当我们像当年的美国人和日本人开始自觉到丑陋时,也许就是将这一类“崛起”卸于他人之时。